只是刘禅的地位高、战绩强,有他当面谁也不敢口出狂言,生怕被这个强大的大汉太子盯上。
邓艾偷偷打量着这个大汉太子,心中波澜万千。
他听说刘禅用人不拘一格,曾跟自己有一面之缘的石苞功利心极强且好色如命,这都被刘禅委以重任,这让石苞颇为羡慕。
可惜啊,恩公启用我,我就要为恩公效力,以后也只能跟太子做对头了。
众人都默默无语实在是一件很伤士气的事情,
陈泰的地位虽然远不及王凌,可见王凌神色复杂,显然不敢彻底得罪刘禅,他心中颇为焦虑,索性排众而出,朗声道:
“颍川陈泰,见过刘将军!”
蛤?
刘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他举起望远镜,饶有兴趣地看了看陈泰,朗笑道:
“原来是玄伯贤侄,不必多礼。”
陈泰:???
陈泰的年纪虽然比刘禅大,但刘备可是跟陈泰的祖父陈纪平辈相交,刘禅也老实不客气,直接认下这个大侄子。
魏军众人都想笑又笑不出,也只能听着陈泰和刘禅磨牙。
这一句贤侄倒是让陈泰本来攒了一肚子的话都被憋了回去。
他素来知晓刘禅擅长用间,他开口就是一句贤侄,万一以后再有人认为陈泰跟刘禅有什么牵扯就出大事了。
毕竟当年陈群跟刘备混过一段时间,只是两人的观念实在不合,最后分道扬镳。
见陈泰突然一声不吭,刘禅也大概知道他心中所想,索性得势不饶人,继续大声道:
“贤侄父子皆为大汉纯良之臣,我天兵到此,何不早早卸甲倒戈拱手来降,
家父素来仰慕令尊大才,若能再有机会共谋天下大计,岂非天下万民之幸?”
天可怜见,
王凌和诸葛诞在之前的战斗中都做好准备,万一敌不过就抓紧投降。
可陈泰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投降刘禅。
九品官人法是父亲毕生心血的结晶,是匡正天下的大道,
颍川陈家跟刘禅的理念差距太大,绝对没有媾和的机会,现在……
“刘将军此言大谬。”陈泰郁闷了半天,这才嚅嗫道,
“大汉享国四百年,气数已尽,我太祖武皇帝平定宇内,扫灭群凶,合该受禅……”
“大胆!”不等陈泰说完,丁奉已经扯着嗓子高声道:
“放你母亲的屁!”
“你……”
“你也放屁!”
“你……”
“你全家都放屁!”
陈泰:……
这个人受的什么教育啊,也太低俗了。
陈泰自以为辩才不错,满以为跟刘禅辩论一下天命应该不落下风,
没想到丁奉居然这么低俗,上来就骂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哼,刘禅帐下果然都是这种鄙夫,
之前他们都说有个人骂的文钦丧失理智,看来文钦也是个鄙夫,不然正常人怎么会被骂两句就丧失理智。
等九品官人法推行下去,就能把这些鄙夫都赶出朝堂,自然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
想到这,陈泰居然挤出一个笑容,冷冷地看着刘禅的船不说话。
丁奉骂了一阵,也感觉自己好像没有邓铜的天赋,尤其是看刘禅和韩龙都是一脸关爱的看着自己,他也只好讪笑着闭嘴。
“承渊啊,骂人这种事骂不好反而会伤自己士气,以后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吧!”
丁奉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表示下次再也不敢了。
经过丁奉这一闹,刘禅也没心情跟他们继续扯淡。
眼看天色不早,还是抓紧去襄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丁奉吩咐大船调头,缓缓向江南的襄阳驶去。
见汉军的大船离开,魏军众人也都松了口气,
他们刚想各自散了,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高亢的咆哮声,
众人齐刷刷的转头,只见常雕在曹泰的护卫下气喘吁吁地奋力跑来——真的是撒丫子跑过来的。
常雕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见众人都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不禁大怒:
“太……太热了,那个,那个刘禅呢,刘禅去哪了?”
张特颤颤抖抖地指了指已经缓缓向江南驶去的汉军船队:
“刘阿斗许是看见了将军到来,故此夺路而逃。”
“一派胡言!”常雕毫不客气地剜了手下的头号狗腿一眼,看着刘禅离去的身影,心中颇为落寞。
太子从陇右赶来,这是我给太子闯祸了啊……
常雕是深深相信刘禅有昊天上帝襄助,跟刘禅对抗指定没有好果汁吃,
他也不知道刘禅是不是真的发火了,会不会亲自提兵来灭自己。
站在江边,常雕竟平白起了几分恐惧。
曹泰也被自己这个便宜叔父搞得一愣一愣的,见常雕一脸迷茫的看着远走的汉军船队,觉得自己这个监军不说点什么也不好。
“刚才刘禅到来,可曾说过什么?”
众人齐刷刷的后退,目光齐刷刷投降孤零零的陈泰。
陈泰见状赶紧连连摆手,道:
“我……我什么也没没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