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张飞全军缩回樊城了?”王凌迷惑地问。
诸葛诞摇摇头,皱眉道:
“张飞打了一辈子仗,就算全军退守樊城,也不会放弃邓县一仗不打。”
“樊城残破,他如何能在樊城展开己方数万大军,更别提申耽孟达邓铜丁立等人的部曲。”
“依我看,他们已经开始向后包抄,事不宜迟,抓紧通知常将军撤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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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常雕呆若木鸡。
人呢?
三将军你逗我呢!
我常雕一片赤诚,千里迢迢来投奔大汉,你就是这么逗我的?
大汉啊,等等你的忠臣啊。
见常雕这副模样,诸葛诞才松了口气。
看来常雕也能看出这不对劲,太好了,抓紧后退还来得及。
“以末将愚见,张飞应该是听闻我军南下,所以呼唤贼众,从两侧包抄,先攻新野断绝我军退路,再呼唤襄阳贼众北上,将我军尽数困死于此。”
“趁贼人没有合围,不如速速退往新野……”
“诸葛诞!”
常雕怒发冲冠,如吃饱了撑的难受一般缓缓站起身来,愤怒地捏紧拳头,蜡黄的脸上满是对诸葛诞的嘲讽和鄙夷。
看常将军满身圣光的正义模样,诸葛诞尴尬地后退一步,陪笑道:
“将……”
“别喊我将军!”常雕满脸悲切,愤怒地道,
“从出兵以来,汝就推三阻四,长蜀贼志气,灭大魏威风,这还没有见到蜀贼,汝就已屡屡要走,莫不是因为汝与那诸葛孔明同族,早早暗通曲款,要让我大魏劳而无功?”
话不能这么说啊!
诸葛诞的脑门上立刻布满汗珠,他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敢争辩。
“末将不敢!”
王凌敢跟常雕当面锣对面鼓地争辩,可常雕诛心之论都抛出来了,诸葛诞也只能抓紧下拜认错。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下意识的想要帮诸葛诞争辩,但诛心之论这种问题实在是不好说,也只能暂时把一肚子的话完全憋住。
“不知将军以为,张飞放弃邓县,是如何布置?”陈泰谦虚地问。
常雕哈哈大笑:
“这还不简单?
张飞匹夫定是畏惧本将武勇,所以已经抱头鼠窜!”
王凌:……
诸葛诞:……
哪怕是常雕的铁杆支持者张特,这会儿也觉得自家将军好像是哪边不太对劲。
当年张飞在当阳的时候手下也就千把人,还敢率众迎战势力强盛的魏军众将,
现在他手下最少有三四万的战兵,还修筑了好多的要塞工事,凭什么就怕了你常雕?
只有文钦兴奋地一拍大腿,高声道:
“将军所言不错,就算当年张飞勇猛无畏,现在年老体衰又有何用?
末将愿为将军前驱,斩张飞人头献于帐下!”
哇哈哈哈,怎么有这么蠢的人啊。
常雕的心中也在不住的狂笑。
他领军多年,也从张飞的布置中感觉到了一丝杀机。
这样更好,我军大踏步赶到樊城,正好四面被包围,我放下武器投降的就更显得顺理成章。
这样谁也挑不出我的毛病!
想到这,常雕昂然道:
“仲若(文钦),我令汝为先锋,直扑樊城!”
“将军三思啊!”
张特这会儿也不敢再任由常雕随意微操,
邓县到樊城还有不近的一段路程,若是部队突击速度太快,在半途遭到汉军的围攻后果不堪设想。
可常雕算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
他从腰间拔出宝剑冷哼道:
“本将用兵,哪是尔等可知,
张飞所畏者唯本将一人尔!
速速前进,若是让张飞跑了,尔等需担当不起!”
完了……
魏军众将这会儿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
这明显是张飞的诱敌之计,常雕居然还要率众深追,而且居然还不留后队,全军出动。
这是分明不把张飞放在眼里,这个逃跑将军是哪里来的勇气啊!
王凌劝不住常雕,也只能抓紧拉住陈泰的袖口,叹道:
“玄伯,事已至此,已经无可奈何。
我等率前部猛追,汝可要尽量控制后队进军,若是发现不对,休要管我等,尽管快跑便是!”
陈泰仰天长叹:
“这个常雕,要害死我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