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们清楚地看到,张飞收到了一封北方商人送来的书信,张飞对这封信特别重视,还藏在了枕头下面。
同时,魏国的细作也表示按照刘禅对付东吴的战法,一定会在魏军阵中发掘奸细。
如果二人能把这个奸细挖出来,曹丕不吝重赏,给二人封个关内侯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封侯!
封侯还是挺诱人的。
当时范强和张达虽然有贼心,可确实也没这个贼胆,也只能嘴上羡慕羡慕,心里实际非常羡慕。
可没过几天,张飞不知为什么,居然在没有什么理由的情况下把他二人都发配去喂马——
做贼心虚的二人立刻感觉到,他们这是被发现了。
坏了,一定是张将军开始怀疑我们,
虽然不知道是哪里暴露,但现在已经不适合继续在这边潜伏。
无奈之下,二人合计一下,准备抓紧溜到北方去讨生活。
可这天下这么乱,两人只给曹魏送了那么一丢丢无关紧要的军情,去了那边估计还是当个大头兵而已。
魏军是啥待遇,汉军是啥待遇……
说起来还真是让人十分纠结。
今天听说张飞和刘封喝的酩酊大醉,这两人索性一合计,准备做件大事。
就算不杀张飞,也得把张飞枕头下面那封书信挖出来。
能揪出汉军在魏国最大的细作,曹丕一定会非常欣喜,
就算处于鼓励后进的角度,他也非得重赏二人不可。
这两人商议一番,决定趁着张飞酗酒铤而走险,非得给大魏建立点功勋才是。
范强和张达这两个人长期跟随张飞,还是有点胆略。
他俩还真偷偷摸进了张飞的卧房,只是临时动了杀张飞的念头,反被韩虓喝破,现在也只能落荒而逃。
韩虓冷笑一声,如影随形一般紧跟张达过去,张达只顾跑路,见面前突然鬼魅般出现一个人影,顿时大惊失色。
“你,你是何人?”
韩虓冷笑一声,薄薄晨光中,他脸上被火灼伤的痕迹格外狰狞。
“兄弟,你逃不出去了。”
“张飞没死,一定会到处搜捕你,
往北逃一马平川,早晚要被困死在此间。”
张达闻言顿时色变,颤声道:
“好汉救我。”
韩虓咧嘴一笑:
“我哪有这个本事,但我可以帮你一个忙——汝大魏的忠诚,我会传递到天子那里。”
张达是张飞的亲卫,武艺还算不错,可他奔逃一夜,现在又冷又饿,还吓破了胆。
韩虓一个箭步猛扑过去,张达竟完全反应不得,被直接一剑洞穿心脏,瞬间没了气息。
“呼,这才是杀人啊。”
韩虓一边喃喃自语,一边麻利的把张达放倒。
韩家祖传杀人手艺,传男不传女,不传外姓人,杀这种已经丧胆的小人物真是太轻松写意。
他检查了一下张达的尸体,很快找到那封被贴身珍藏的书信,
想到这玩意居然引起这么多风雨,韩虓不禁咧嘴一笑。
人生还真是奇妙啊。
现在樊城已经开始四面搜捕,张飞手下的众将都开始密切搜捕逃跑的张达,韩虓坦然地大步离开,全然没有引起一丝怀疑。
来到暗处,他这才打开这封致命的书信,仔细阅读上面的章句。
看到第一句,他就缓缓皱起了眉头。
有意思啊。
就凭这个,我封妻荫子应该不在话下,
说不定孩儿也能摆脱贱民的身份。
他把书信缓缓叠好放心衣袖中,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听说樊城出了大事,申耽、孟达、邓铜、丁立也都赶紧聚集在城中,
见刘封没死,只是脸色铁青仿佛丢了魂一样,孟达心中非常失望。
他差人打听,只听说死了一个从前张飞的亲兵,又稍稍松了口气。
韩虓跑了啊……
明明有人亲眼看到他进入张飞府中,可他没有对刘封下手,也没有转头跟接应的人会和。
这个杀手也太不敬业了。
孟达在心中大骂,也是无可奈何。
众人一起拜见了张飞,见这位身材雄壮、头发花白的猛汉端坐不动,全身怒火熊熊燃烧,几乎肉眼可见。
心虚地孟达赶紧跪拜在地,心道估计接下来张飞就会立刻号令点齐人马抓紧北伐。
可没想到,张飞先发出了一声长长地叹息。
“今日呼唤诸公来此是想托诸公一件事。”
“三将军但说无妨。”
张飞缓缓从地上捡起刘备赐给自己的符节,立在地上。
“日后我若是在饮酒,不管多少,不管喜怒,任何人都能持此节狠狠打我!”
“若是打断了,便换做竹片、铁板,我张翼德若是反抗,便不是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