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法正还建议众人立刻向襄阳甚至江北传递消息,
就说魏军这次自毁长城,不听常雕之言,早就已经落入汉军的埋伏之中,早晚要被杀的惨败。
这可是诛心之论,毕竟之前常雕事件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如果这次魏军再败,刚刚展现出明智、冷静形象的曹叡威信将遭到毁灭打击,曹魏有可能直接土崩瓦解,大厦崩倒。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汉军要取得汉中之战的基础上。
汉中……
有赵云在,一定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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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东莞郡,常雕悠闲地哼着歌,扛着钓竿缓缓归家,身后自己的一双儿女手上都提着刚刚从河里钓上来的鲜鱼,冬日的斜阳暖暖的,照地父子三人浑身暖洋洋,这一路有说有笑,真是十分自在。
“这么冷的天,明府怎么还去钓鱼啊,颜使君等候多时了!”
东莞郡郡丞陈尧裹着一身毛皮,非常无奈地接过常雕手上的钓竿,叹道:
“这颜使君嫉恶如仇,不好对付,明府可要小心了。”
“放屁,”常雕翻了个白眼,
“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去钓鱼?
今天难得暖和,我是去巡访县中民政,路上遇上我这一对儿女,顺便跟他们一起回家而已,怎么能算我去钓鱼了?真是岂有此理!”
陈尧:……
好歹也是之前的征南大将军、卫尉,
常雕被轰道东莞当太守之后居然没有丝毫进取悔过之心,反而一直坚持“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既然湿了鞋我就洗个脚,既然洗个脚顺带洗个澡”的原则,索性完全放飞自我,将郡中诸事全都抛在脑后,天天带着一双儿女去钓鱼,现在已经号称徐州钓鱼界第一人。
他慢悠悠地走回府中,见院中站着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人,大喇喇地一笑:
“足下便是徐州刺史颜使君?”
颜盛见常雕一脸怠惰的样子,心中非常无语(多说一句,颜盛是颜真卿的祖宗),
他虽然不是徐州牧,但也算是东莞太守的上官,常雕这个模样,分明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不过颜盛虽然性格刚直,修养却非常不错。
他也感慨常雕被奸人所害,现在放浪形骸,应该也是表达自己的怀才不遇和对朝廷的失望,
在这种忠臣面前颜盛的脾气还是很好,居然微微露出一丝苦笑:
“常将军……”
“哎,别,我早就不是将军了,足下唤我一声巨鹰便是。”
“常将军,听闻朝廷已出动大军远征汉中,此番中原空虚,刘玄德定会倾国北伐,
我一介儒士,不懂兵事,到时徐州诸军事还需常将军提点啊。”
“……”
这怎么又成我的事了?
有完没完了?
现在督青徐诸军事的曹操的儿子,比曹叡大不了几岁的下邳王曹宇,曹叡对曹宇非常倚重,在军事方面也由他自己调遣。
有他在,哪轮得到我常雕多事?
颜盛惨笑道:
“下邳王……不敢啊。”
常雕:……
我也不敢啊。
常雕已经想好了,他现在太守这个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等待大汉北伐光复河山,打到徐州他就装模作样抵抗一下,然后抓紧投降。
这能成全自己的忠义之名,也能保护好自己的家小和他费劲心机搜刮来的大量资财,生活美滋滋。
可要是督徐州诸军事抵抗太子……
这就不方便投降了啊。
毕竟现在常雕的人设是铁大魏纯臣,他不敢在后世的史书中坏了名声,可让他抵抗刘禅……
那可是绝对不敢。
你们曹家的事情你们自己不去操心,居然还要来找我,我才懒得管,带什么狗屁兵。
常雕已经下定决心,自己要赖在徐州不走了。
除非大魏在汉中之战取得全胜,如果真赢了,他就立刻求大哥让他重返朝堂,以后好好做个大魏纯臣。
若是汉中之战大魏失利,汉军开始全面北伐,常雕说什么不可能领兵。
绝不!
老子又不傻。
可颜盛都上门恳求了,常雕也得想个办法推了。
“咳,天子令大军进攻汉中,我因为此事已经恼了天子,吴质更是恨不得置我于死地。
下邳王与天子叔侄情深,若是以我为将,岂不是恼了天子,要大祸临头。”
“我常雕受先帝托孤之重,愿为圣朝竭力死战,可现在大敌当前,正是团结人心,共抗蜀贼之时。
吴质虽然卑鄙无耻,我常雕却不能在此时跟他斗法,
不然朝中混乱,朝令夕改,虚耗国力,还如何与蜀贼争斗?”
“我常雕宁做徐州一渔夫,不愿与天子相争,耽误国事,还请颜使君……恕罪了。”
颜盛感动地泪光盈盈,他长叹一声,居然向常雕行了一礼。
“常将军真乃我大魏第一忠臣……”
“还请使君休要将此话说出去,免得让众人说我常雕沽名钓誉。”
常雕拜了拜颜盛,再也装不下去,赶紧从陈尧手中抢回钓竿,扛在肩上,大步走回屋中。
颜盛怔怔的看着常雕的背影,只觉得这个汉子在夕阳下扛着钓竿的背影充满了果决和坚毅的力量。
他嚅嗫道:
“常将军,这是国事,我不能答应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