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也满意地站起身来,昂然道:
“出发,准备进攻洛阳,消灭伪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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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中,又是一天的朝会结束。
吏部侍郎许允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家中,哼着小曲换掉身上的常服,唤来侍女喜滋滋地道:
“叫下人去买几壶好酒——要最好的酒,今夜我要与夫人好生畅饮一番。”
许允的夫人阮氏听闻许允回家,将刚才已经熬好的小米粥端上来,用勺子轻轻拨弄,递到许允的面前,微笑道:
“看来今日喜事颇多。”
“嘿嘿,正是!”
许允接过夫人递来的小米粥,乐呵呵地道:
“今日太尉出发去并州,为夫给太尉行礼,太尉还夸奖我了。”
“是吗?”阮氏笑道,“太尉说了什么?”
“太尉说我有大才,这次去并州本来想以我为副,只可惜路途遥远,担心我舍不得家中诸事,这才把我放下。
呵呵,太尉真是体谅我啊!”
阮氏:……
“咳,那,太尉去并州,应该是联络匈奴五部。
这些人都要用上,看来曹叡真的是要做最后一搏了。”
许允嘿嘿一笑,低声道:
“夫人此言差矣,我倒是听说,伪帝要支撑不住了。”
“要去邺城?”阮氏脱口而出。
许允总算觉得自己在智商上压制住了自家夫人,得意洋洋地道:
“夫人可能还没有听说,现在朝中传闻,天子准备扔下天下,率众逃亡北国,以图日后再战。
这次逃得还真是很远,听说都已经远远超过了鲜卑的范围,要逃到当年苏武牧羊的北海去了。”
“怎么可能……”阮氏苦笑着,“郎君这是听信大汉细作散谣了。”
“蛤,这是谣言吗?”
“怎么可能不是谣言……”阮氏苦笑道,“当年曹操在时,为何将北地诸郡拱手让给鲜卑,还不是因为北地艰难,这粮草输送不上?”
“妾身虽然不知北国如何,但若要远征,非治世不可。
伪朝风雨飘摇,伪帝手上战兵不足,若是放弃洛阳,便是与中原世族离心离德,河北民众也决计不会支持他。
他就算征发民众,只怕还没走出去就要一哄而散,如当年袁熙袁尚一般被传首而已。
就算是现在的刘阿斗,想要北征,也是万万不能。
伪帝虽然年少,却终有几分明断,我若是他,还不如东逃倭国,趁着公孙恭没有投向大汉,他还有一博之力。”
“这样啊……”许允有点失望地道,“也是,我就觉得不对劲,朝中智谋之士极多,除非刘晔是大汉纯臣,不然绝对想不出这种法子来。”
夫妻两人沉默了一阵,都觉得这个消息怪怪的。
“不过,所谓‘空穴来风,必有其因’。
伪帝现在左支右绌,已经做不得中原,这拼死一搏,也是有可能。
妾身愚钝,伪帝身边智谋之人极多,比我思绪更深的比比皆是,有什么我想不到的也说不定。”
许允素来佩服夫人的谋划,听到夫人自谦,赶紧恭维道:
“夫人自谦了,以夫人的大才,若是男儿,哪有孙资、刘放等人之事?
说起来刘晔这厮也当真是无用,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断征召鲜卑南下,
那些鲜卑人也劫掠上瘾,听说在颍川把陈玄伯都劫了。
他们这是怕颍川那些认不跟他们结仇,不想杀他们啊。
不过这些蛮人什么也不懂,之前没来的鲜卑人可后悔坏了,现在都纷纷南下,听说公孙恭都忍不住,向刘晔请求,要出兵来中原了。”
“什么?”阮氏本来仔细听着,可这会儿大惊失色,眉头缓缓蹙在一起。
“这是刘晔的谋划?”
“是啊,千真万确,夫人……这……夫人,你没事吧?”
阮氏刚才还镇定自若,这会儿却已经鼻尖微微沁出汗珠,
她缓缓站起身来,苦苦凝思,许允不敢打扰,只能立在一旁。
“妾身听闻牵招战死,不知朝廷有没有再立护鲜卑校尉或者护匈奴校尉?”
“有,有啊……”
许允茫然地道:
“以曹泰为护鲜卑校尉,以曹肇(曹休之子)为护匈奴校尉,听闻夏侯楙战败回朝,又以夏侯楙暂领护羌校尉。
这,这有什么问题吗?”
“原来如此。”阮氏盘算了一阵,长叹道,“刘晔果然好算计,不过真的有他能想到的这般顺利吗?
而且就算他能想到,怕是也有其他人可以想到——
此事关系重大,夫君快以此事通报太尉。”
“蛤,可是太尉已经离开洛阳了啊……”许允更是一脸茫然,不知道夫人到底在说什么。
“那就追上去啊!”阮氏快要急哭了,“亲自去,你亲自去,此事太过重大,咱家成败便在此一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