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反复强调吕蒙之事,甚至不惜亲自坐镇油江口,只为捉拿几个细作蟊贼,你们猜是为何?”
邓铜和丁立一起摇摇头,表示不懂。
“嘿,关将军北伐,最担心的就是吕蒙从后方偷袭。
可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公子最近频频激怒吕蒙,就是等待吕蒙来攻,好将其一股消灭。”
“啊?”邓铜惊恐地道,“孙刘两家乃是唇齿,公子此举岂不是令两家决裂,一发不可收拾?”
阳群冷哼道:
“东吴煞费苦心在油江口和江陵都安插了这么多的细作,
连那江东名士虞翻都派来了,这哪里还把我等当做唇齿?
公子早知东吴狼子野心,故千里远来,又启用我等为将,就是因为我等身世清白,绝无和东吴勾连的可能。
这些日子公子频频激吕蒙出战,就是欲将吕蒙消灭,断绝北伐后顾之忧。”
邓铜思虑片刻,道:
“不对啊,公子明明叫我等抵抗不住,便全军退往江陵,
若是激吕蒙来战,应当在此要地拼命鏖战才是。”
“这你就不懂了,
公子生在新野,长在油江口,他亲自来指挥我等修烽火台、抓奸细,哪有轻易放弃的意思,
只是公子顾虑到吕蒙若来,定不可能只把目标放在小小油江,
说不定到时候孙权倾国而来,担心我等抵挡不住,所以叫我们见机行事,能跑就跑。
这也是公子仁善,换做他人,肯定叫我等死守待援了!”
邓铜恍然大悟,厚颜无耻地道:
“说的也是,我好歹也是蜀中第一将,
公子将我放在此处,还赐我神器赤潮,就是要我在此威震敌胆。
如若不然,早带我北伐了。”
阳群阴测测地道:
“我估计这北伐也只是个幌子,
吕蒙胆敢偷袭,我军定然全军来援,
我们只需守卫几日,吴军定然全军覆灭。”
·
陆口,吕蒙刚刚接到虞翻失陷的汇报,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一双手更是不住地哆嗦起来。
虞翻被孙权贬斥到泾县,现在已经不属于东吴官吏,
刘禅看在他的名气上,应该不会对他下毒手,
对于虞翻的生命安全,他倒是不太担心。
让吕蒙感觉无力的是,刘禅似乎洞察了他的一切,一举一动都在针对他的布置,
吕蒙每每落子,刘禅总能洞察先机,采取最高效、最毒辣的手段,迅速翦除了吕蒙的种种布置。
现在吕蒙若是要取江陵,也只有强攻一途,
而且刘禅提前把手下的三员爱将安排到油江口,吕蒙面对的麻烦将会非常巨大。
真的有细作!
原来不止我往江陵安插了细作,搞不好他们也往陆口安排了细作。
不只是陆口……
吕蒙回忆起之前糜芳家安排的细作曾说听见糜芳跟刘禅密探时脱口说出陆议这个名字,
他当时就疑窦丛生,现在更是疑心大起。
难道陆议跟刘禅有什么交往不成?
陆议今年三十六岁,在东吴的知名度已经颇高,但主要功绩还停留在打山越、平内乱上,并没有太大的名声。
刘禅为何会知道他的名字,还特意在夜晚密会糜芳时提起。
不行,我一定抓紧查清。
吕蒙正要安排手下动手抓内奸,侍从匆匆进帐,道:
“将军,刘禅的亲笔书信到了。”
“给谁的?”
“是……给将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