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邦瞅瞅外面,压低声音道:“赵兄来此,居然一下子惊动了邯郸郡守和司寇内史两位大官,他们陪同你一起过来,岂不正说明赵兄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吗?”
赵亮听得哑然失笑:“亏你有如此眼力,那两位官员竟然都认识?”
吕邦呵呵一笑:“不瞒赵兄说,我在主人身边伺候之时,不仅见过他们,还一起喝过酒呢。”
赵亮知道对方多半是在吹牛,不过仍旧饶有兴趣的问道:“听你的意思,你家主人更厉害啊,不知是哪位呢?”
吕邦答道:“我家主人是邯郸有名的大富商吕不韦,赵兄想必多少也曾听说过。”
“我靠!吕不韦!”赵亮腾的一下挺直了身子:“你居然是吕不韦的人?!”
吕邦被他吓了一跳,诧异道:“额……赵兄的反应未免太过强烈了,难道我家主人……得罪过你吗?”
赵亮压下激动的心情,摆了摆手说道:“那倒不是,那倒不是。你们吕大老板的名头实在太响,所以我一时……一时高兴,呵呵,高兴。哦对了,既然吕不韦在邯郸,秦国的那位公子……”
“你是说秦国的异人公子吧,”吕邦道:“实不相瞒,小弟我之所以被关在这里,也是因为他呢。”
“哦?因为嬴异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讲讲呗。”
吕邦轻轻叹了口气:“唉,其实也没啥。我家主人与秦国公子是莫逆之交,所以有时候会趁着经商的便利,帮异人跟秦国那边通些消息。这要是搁以前啊,算不得什么大事,各国在此的质子,都会通过各种渠道跟母国联络,而赵国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并不追究。原因嘛,很简单,他们的公子也同样派在其他国家做人质,因此大家常规操作,彼此心照不宣。”
说到这里,吕邦小心翼翼的瞅了瞅外面,又接着道:“可是最近情况有变。秦赵两国在长平陈兵百万,眼看就要爆发大战了,所以赵国对异人公子的防备之心也骤然提升。前几天我奉主人的命令,去给公子送秦国传来的秘密消息,没想到被司寇府当场擒拿,幸好那消息是靠口头转达的,只要我不讲出来就没事,倘若是换成书信什么的,我家主人恐怕也难逃干系。”
赵亮奇道:“你抗住了没招供?”
“那是自然,”吕邦神情倨傲的答道:“司寇府那群混蛋把小弟打的死去活来,可是我仍旧义字当头,绝不会干出丁点儿伤害主人的事。”
赵亮用读心术探知原委,忍不住笑道:“你少来了,明明是吕不韦花了大价钱,买通官差对你小子手下留情,才让你躲过皮肉之苦,你还在这里卖乖。”
“哎呦喂,赵兄厉害啊!”吕邦被赵亮当场揭了老底,不禁丝毫不觉尴尬,反而还认真夸赞道:“这事儿都知晓?要么是消息灵通,要么是目光如炬,总之还是小弟那句话,赵兄了不起!”
他笑嘻嘻的往赵亮这边靠了靠,打听道:“哎我说赵兄,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赵亮轻轻叹了口气,道:“唉,我是被人给坑了,诬告陷害才被抓到这儿的。”
“诬告陷害?”吕邦一听就来了精神,忙问他:“究竟是谁害的你,跟我讲讲呗。”
赵亮感觉这个小矮胖子心地不坏,况且待在这牢里也甚是无聊,于是便把之前发生的种种都说了出来。
吕邦听完气道:“赵兄说的那个周纵,我也认识的。这家伙阴险狡诈,为了打压同行经常不择手段,所以在邯郸商界里的名声很差,我家主人特别瞧不上他。这回的官司,铁定是周纵在背后搞的鬼!”
“我们李掌柜也是这么说,”赵亮道:“他之前告诉我,毛不均和周纵二人的私交甚好,八成就是在联手报复我。”
吕邦点点头:“李掌柜猜的没错!周纵和毛不均的弟弟是好朋友,毛不均的新宅还是周纵送的呢。”
赵亮无可奈何的说道:“毛不均是司寇府的内史,相当于最高检察院的副检察长。周纵平时花大力气巴结他,想必就是为了有这么一天能用的上吧。”
吕邦虽然听不懂什么是最高检的副检察长,但他为人机灵通透,也大致明白了赵亮的意思,开口宽慰道:“赵兄不必太过挂怀。李义老板是个忠厚人,我们和他做过几回生意,知道他的人品,他断然不会不管你的。既然周纵能花钱买通毛不均,李记皮庄当然也可以如法炮制,拿下更大的官。就比方说小弟吧,我家主人托朋友秘密送进来消息,说已经疏通了田坟大人的关节,只等他老人家病体康复,重新主持司寇府的大局,就立刻把我放出去。到时候我出去了,就马上联络李老板,让他也走走田司寇的关系,搭救赵兄脱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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