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耶稣的门徒圣彼得与圣约翰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圣迹”是真实有效的,只能以他的心术不正来断定西门未来定会遭受“主”的裁决。
也有传言说,西门在撒玛利亚地区被两位圣徒反对之后只身来到罗马,成为了先帝克劳狄乌斯的宫廷魔术师。
最后当圣彼得与另一位圣徒圣保罗来到罗马后,三人一同在已经登基的尼禄面前对峙。
当着尼禄与两位圣徒的面,西门亲手将自己的头颅斩下,随后复生。
当然也有基督教的文档记载说西门称自己会飞,所以从高塔上跃下,最终摔成四截。
或是西门坚持将自己活埋并说自己将在第三天复生——————像是耶稣一样,结果最后却一直留在坑里这样啼笑皆非的闹剧。
基督教的文档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只因他不是基督。”
西门究竟是生是死以后人的角度很难断定,只能去问问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尼禄或是在场的两位圣徒了。
不管怎样,圣保罗与圣彼得事后被愤怒的尼禄送入狱中却是不争的事实。
不是罗马公民的圣彼得直接被送上了十字架,应本人的强烈要求,采取了和耶稣基督死法不同的倒钉。
身为罗马公民的圣保罗则好一些,被送去了法院审判,最后被判处了死刑斩首示众,结果也没好到哪去。
如果西门真的死了的话,尼禄陛下恐怕不会这么生气。
常常被谣传的【不死的马吉斯】实际上也应该是【不死的术士】或者是【不死的教士】才对。
不过现在的尼禄还未曾遭遇两位未来会让她大动肝火的使徒,如果不是卡利古拉的袭击,西门也该活的好好的。
尼禄想要感谢西门最后递给她的卷轴,因为卷轴召唤出的阿尼姆斯菲亚帮助了她,成功地挽救了尼禄的性命不说,还保全了她在罗马的统治。
但尼禄又有些埋怨西门......倘若能够束缚总督的术式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的话,她与阿尼姆斯菲亚之间的关系应该能更自然些......吧?
可尼禄又不敢轻易地将最后一道令咒用掉,因为那是她与阿尼姆斯菲亚当前关系的最后保障。
倘若自己唯一能倚仗的总督也像是元老院与近卫军一样只是对她有限的忠诚的话......
尼禄害怕那样的情形存在,更害怕那样的结局又一次出现在她的身上。
那样的话太寂寞了。
尼禄讨厌这种寂寞的感觉。
也许她更适合当个歌者或是舞者,当个杰出的戏剧演员,而非一个君主。
尼禄想要的是发自内心的称赞、喝彩与爱戴。
而非被束缚在权力、地位、立场与利益之间,龌龊的人们所行的龌龊之事。
至于阿尼姆斯菲亚口中日后她会修建的“金宫”(DomusAurea),其实相比较于只容得下她一人的宫殿而言,尼禄也更想要建个剧场。
能让每个人都心荡神驰的黄金剧场。
没有观众的演者,就如同没有演奏者的乐器,纵使有再美妙的歌喉与音色,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总督。”
“悉听尊便,陛下。”
“唔姆,牵着余的手。”
“遵命,陛下。”
阿尼姆斯菲亚伸出了自己的机械义肢,轻轻地牵住了尼禄纤细的手指。
“不是那只手。”
尼禄不满地声音传来。
阿尼姆斯菲亚闻之一愣,随后松开义肢,牵起了尼禄的另一只手。
“不要装糊涂啊!”
尼禄生气的话语响起,未等阿尼姆斯菲亚反应过来,被罗马所眷爱的少女就强硬地握住了他仅剩的右手。
“......余不命令汝的话,汝就不会这么做吗......?”
仿佛埃及人视若珍品用作首饰的祖母绿一般璀璨的双眼直直注视着阿尼姆斯菲亚。
在这般纯真的目光之下根本无处遁形。
“怎么会呢,您可是我的御主(Dominus)啊。”
阿尼姆斯菲亚矢口否认着。
“那如果余不是汝的御主————,要是我不是罗马的元首的话,你该怎么办?”
尼禄的眼中满是担忧。
现在阿尼姆斯菲亚所取得的胜利,阿尼姆斯菲亚所完成的一切,虽然在其本人的口中皆是尼禄的功劳。
但尼禄深知,换一人来置身在她的立场上的话,恐怕总督能做的同样出色,甚至更好。
“........”
阿尼姆斯菲亚看着像是几乎恳求着自己一般尼禄,不由得握紧了尼禄牵着自己的手。
“我最初的时候就和您说过了,到了那时,请您做独属于我一人的英白拉多。”
仅仅是英白拉多吗?
“所以汝,会一直站在余的身旁,对吗?”
阿尼姆斯菲亚点点头。
“不管您是谁,只要您还是您,我就会永远支持您的,陛下。”
“.....但就算是现在,汝也还是违逆着余啊。汝这佞臣!”
像是报复着阿尼姆斯菲亚一般,尼禄死死地攥住了他的手掌。
但却意外地没什么痛感。
“现在的敌人可还没处理干净呢,陛下。用我故乡的一句话来说就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阿尼姆斯菲亚安抚着尼禄说道。
“汝这也能算是将在外吗?余不一直就在汝的身边吗?说起来果然汝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吧?之前一直在装傻吗?”
“您在说些什么啊,陛下,似乎是我不能理解的东西啊。”
“啊,真是的!又来了!”
这么说着,尼禄与阿尼姆斯菲亚在军团的前方领头向着那座位于比萨城西北的村落行进着。
虽然口头上阿尼姆斯菲亚依旧一问三不知,但他却一直未曾松开牵着尼禄的手。
这也是他能做到的,最后的底线。
倘若这样就能给她一份安心的话,让身侧的这位少女不再寂寥的话————————
那就不妨让其延续到美梦结束的那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