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两处不忙,他们二人才会去国子监与太常。那里要是也不忙,二人就会去太史监。
一切如旧,皇帝并无指派他二人的旨意,也无特别的差事交待。两老头就一起回了太常。
结果刚入太史监,就看到一群人正围在一起看着稀奇,甚至还有赵胜、公孙崇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老学究。
看到二人,众官及吏员慌乱见了礼,又一哄而散。公孙崇领着李承志,手里还拿着圣旨,乐呵呵的给两老头看着:
“陛下果然慧眼如炬……如李候郎这等俊彦,就该时时觐见,予陛下献计进言……”
时时觐见,献计进言?
刘芳与崔光瞅了一眼圣指,皆是一脸狐疑:皇帝竟给李承志加了官?
看似只是把昨天刚给李承志免掉的那半品又给加了回来,李承志依然还是个正七品的官。
怪就怪在“奉朝请”这三个字上。
严格来说,这三字都算不得官名,一般都是给闲散官员的荣誉和待遇,也代表一种资格,类似于后世“顾问”的头衔。以便皇帝随时召问,也让加此衔的官员更方便进入朝城或皇宫。
但这资格放在李承志头上,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何谓奉朝请?
古称春季朝见为“朝”,秋季朝见为“请”。奉朝请者,即有了参加朝会的资格。
可笑的是,他正职才是从七品,离有资格上朝的正五品朝官整整差着五级……
便是因为献了售冰之计,皇帝要给李承志升官,也应该等掌冰司成立,冰沙大卖之后才对?
崔光满面狐疑:“让李承志上朝,陛下这是何意?”
刘芳看了看崔光,又看了看李承志,却不言语。
你该问李承志,昨日陛下召他觐见时,他又做了什么?
刘芳微一思量,招了招手:“随我来!”
李承志也很好奇。
昨天将皇帝气的脸都绿了,本以为怎么也要吃些挂落,没想竟升了官?
不管怎么说,能升总比降的好,更何况这官的意义极大,所以李承志还是挺开心的。
昨夜见过高湛后,他就已知道这件事的性质没有他预料的那么严重,所以刘芳与崔光问起时,他也没有隐瞒。
“皇帝让你练丹,你竟称要先拿猪狗活物试药,等毒不死人的时候再献给他?”
崔光眼角直抽搐,像看妖怪一样的看着李承志,仿佛在说:你是如何活着走出皇宫的?
“若是不会,拒了就是了。天师道被奉为国教,本就有丹科,陛下又岂能不知丹汞有毒?”
刘芳也是既无奈,又好奇,“你一言就断了陛下的念想,陛下怕是气坏了。难得的是,不但未罚你,还赐你为奉朝请?”
说的轻巧?
不将话说透,如何让皇帝彻底死了心?
我巴不得他再多活个两三年……
李承志心里骂着,嘴上却很是顺从:“下官事后也知过于莽撞,但后悔也已迟了……确实未料到陛下竟未怪罪!”
“陛下是明君!”
刘芳回了一句,又沉吟道,“就如圣旨所言,陛下应是见你忠耿秉直,故而起了惜才之心,将你那半品给补了回来……尔以后更要尽心王事!”
“倒显得你我心胸狭窄了?”
崔光阴阳怪气了一句,又斜眼看着李承志,“怕是因为昨日罚你之事,心里正在骂我与寺卿吧?”
“下官怎会?”李承志指天叫起了屈。
抱怨是真没有,尴尬倒是真的。
要是连这两老头是好心还是恶意都分辨不出来,简直就是蠢到家了。
说句实话,这两位要想给自己穿小鞋,把自个卖了可能都还得替他俩数钱……
“言不由衷!”
崔光斥了他一句,又交待道,“记得,等你那冰一旦开售,先往老夫与寺卿府上送几块。这些年都用习惯了,一缺了这东西,想睡个好觉都难……放心,短不了你的铜钱……”
哈哈……
自己能送几斤肘子讨好公孙崇和赵胜,竟忘了给这两位送几块冰?
怪不得崔光如此的阴阳怪气?
李承志满脸尴尬,硬是挤出了一丝笑:“下官定然谨记!”
自己回去就先让高湛派人送几块过去……
……
等出了城,回到宅院,就已近巳时正(早十点)。
高湛到的更早,城门刚开他就跑来了。看李承志回来,他带着几个谋士飞快的奔出堂,将一沓纸递了上来。
“帮我过过目,看这章程如何?”
李承志接过来,飞快的扫了几眼。
原材料都是现成的,就那几样,剩下无非就是运输、制作、售卖,程序并不复杂。@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