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在心中苦笑,到头来,母亲还是相信侯爷,在那无垠的目光中,期待着他能如自己一般爱护他们的女儿。可母亲怎么知道夜禽环视下她心的悸动,如同生长进血脉,夜长恨杀人。只是这些终究不会说给母亲听,她再也不要她在这闭塞的天地里因她与贤儿终日惶惶。
她绕过母亲的意思也绕过自己心中的结。然后带出明媚笑意,就像儿时从母亲手中接过新衣,笑得天真烂漫,“女儿会试着照母亲的意思去做。”说出这样的话时,心中还来得及盘算,如何掩下今日与母亲相见的痕迹,再没有什么能阻止这因恨而起的熊熊火事。
外面窗上轻轻响起三下,母亲利索地退回对面墙壁之后,无忧不舍地扑过去想要拉住母亲,看到母亲在向她摇头,又挥手要她走,那样的母亲笑意欣欣,无忧的脚迈出又顿住。眼睁睁看着那面墙只在转眼之间愈合得严丝合缝。
无忧身子一软,跌坐在身后的圈椅当中。
从前,天真的她总以为,这一切会改变,她会回变回从前,再也不会动心思害人于无地,直到今日方明白得透彻,她想要踏上的退路从不曾有,不在眼前不在身后,不再无所不在处。
门上一声轻响,是潘二姑娘推门进来,她并不多问,无忧也垂头不语。潘二姑娘的注视模糊成刚刚与母亲相聚的一幕,母亲的目光温暖如日阳,让她贪恋,又让她害怕会温暖相聚之后又会是一场失去,再见之日,又不知要等到如何的年深岁久。
良久才慢慢阖目,再睁眼时看向潘二姑娘。
看得出,她在等无忧平复情绪,但比她想的要快,无忧抬头看向她,“如果无忧问姑娘,是如何做到的同一杯茶喝出两种效果来这种事,姑娘不会介意吧!”
潘二姑娘微微一笑,“一切不过是合周公子的安排。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只不过当时,同样的问题,我也在好奇,是以问过合周公子。据说,那茶中放的是陈年泻药,风干的太久,不易进水融化,是以女差鲜鲜喝了无事。放了一会儿之后,它才会真正的融化,透进药力,而那婢子喝了就很快显效。合周公子真的是聪明布得这一出大局,却少废银钱!小女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无忧点了点头,又看向对面的墙壁,还没有发问,这位潘二姑娘就已经看出她的意思,“女差是在想国庵之中,怎么会有这样的一面墙壁,又怎么会为我所知?”
无忧并不掩饰地点头。
潘二姑娘将目光放远,似在回忆悠悠往事。
。